Arcticus

人鱼Luka和人鲨Ivan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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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这篇是cold waters的后续（应该是这么说的），lof上好像有太太翻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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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 waters

 

又到了交配的季节，Luka恨死这个了。当那些漂亮的人鱼和美人鱼们涌向Suba和Šime时,没有人会瞥他一眼。Luka并不是责怪他的朋友们抢了他的风头，绝对不是。事实上,Šime完全就不在乎这些追求者，因为他花了自己几乎所有的时间在探索旧船残骸。尽管如此，看到这么多的人鱼对他的朋友们着迷，却没有人对他感兴趣，Luka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

 

他也知道，按人鱼们的审美来看，他和英俊完全不沾边，但每年一想起这件事，他还是不禁黯然神伤。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在离礁石稍远的地方度过这段时间，太阳下山才回家。他宁愿一个人孤零零地，也不愿看周围的人各种调情。

 

Luka在附近转悠着，突然停了下来，注意到海底有东西在闪闪发光。他并不关注这些小饰品,但他知道Šime和Domo看到他带这些有趣的东西回家会欣喜若狂得很。至少，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朋友们脸上灿烂的笑容还是能治愈一下他受伤的小心灵。

 

然而，当他看到周围的水变了颜色、从深蓝变成了可怖的红色时，他愣住了。毫无疑问，现在水里还弥漫着一股铜的气味。是血。

 

Luka迅速地环顾四周，恐惧和不安充斥着全身。他也许会发现一只危险的捕猎者正忙着吃自己的猎物，也许是一条鲨鱼正在吃鲸鱼的尸体。直到他抬起头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一艘渔船盘旋在水面上，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Luka才意识到，人类用它作为诱饵。的确有鲨鱼上钩了，它们被困在巨大的钩子上，无处可逃。

 

他恍然领悟到自己必须从这里逃跑。人类太危险了，他可不能冒这个险被抓住。而且，这些血很快就会吸引更多的鲨鱼来到这里，如果它们发现了人鱼，自己也难逃一死。

 

然而，在他离开之前，Luka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船上吊着一张网，里面有个人鱼在努力翻腾着，想挣脱出来。一双满是乞求和无助的绿眼睛对上了Luka的目光。

 

他心都快碎了。他知道，对于人类来说，人鱼被视为一种奇怪的存在。如果他们把它带回岸上，肯定会做些残忍的实验，或者把它困在一个小水箱里，让它凑合着度过余生，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Luka不能忍受这种残酷的事情，尤其是在他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但他也没有时间去寻助。船在移动，一旦他回来，肯定就不在这里了。不，他只能靠自己了。他翻找沙子，直到摸到了一个锋利的贝壳，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接近被困的陌生人，就意味着要在鲨鱼旁边游泳。当他们生命垂危的时候，显然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斗。他的理智告诉他离开是为了自己好，但他的心把这些拒之门外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朝船游去。当他走近它们时，鲨鱼们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Luka不禁感到自己的身份在这片海域里有多么微小。尽管Luka害怕这些食肉动物，但目睹他们悲惨的命运，还是不禁感到难过。然而，如果他试图救下这些猎食者们，只会得到背叛。困在网里的那个人才是他唯一能救的人。

 

他试图小心翼翼地靠近，但还是被一条鲨鱼咬了一口。幸运的是，并没有太严重。但是当一块肉从他的肩膀上被撕扯下来时，他仍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然而，他没有退缩，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离网很近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双惊慌失措的绿眼睛，它们的主人还在蠕动着解救自己。Luka温柔地向他伸出手。

 

“嘿，听我说。我来救你的，但你别动，这样我才不会伤到你，好吗？“

 

陌生人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动不动地待着，尽管他还在因为害怕而发抖。Luka一边试图用贝壳割断网，一边叨念着网怎么这么牢固。这显然是为那些强壮的生物设计的，也是为了能抵御鲨鱼的撕咬。不久后，Luka发觉到贝壳不足以割断这些网。他发誓，他恨自己没有早点想到自己帮Šime收集了一些人类的小东西。他迅速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包，然后拿出一把刀，或许这个比贝壳管用。没过一会儿，陌生人就设法溜了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跳进Luka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又强烈，Luka差点喘不上气。

 

“太谢谢你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没有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谢谢，谢…“

 

突然，他安静了下来，把鼻子埋在Luka的脖子里。小人鱼僵住了，他被这奇怪的行为弄糊涂了。当他意识到这个人在闻他的味道时，他差点就抓狂了。

 

“你……你在干嘛？”

 

“等会，你是人鱼？”

 

“当然，我当然是个人鱼，你想做什……”

 

对方从他身上起开了，这一次，Luka没有错过他嘴里那些锋利的牙齿。直觉告诉他得赶快跑。但他发现自己瘫痪了，愣愣地站在人鲨面前。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人鲨！谁不知道他们只有黑眼睛！“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我是Ivan，总之，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他伸出手，Luka勉为其难地握了握，仍然害怕得不行。他半信半疑地担心人鲨随时会攻击他，但他所能做的只是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Luka。”

 

“噢，真是个好名字，就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嗯，谢谢你告诉我在我救了你之后，我身上就有股食物的味道，让我现在安心多了!”Luka咬紧牙关，后悔自己不能游得那么快，因为现在周围都是鲨鱼。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拜托，天啊，当我没说过，好吗？一分钟前我怕得不行，我以为我会死得很痛苦，现在你救了我，而你是个人鱼，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吓到你。“

 

人鲨尴尬地朝他笑了笑，急于讨好Luka。这让小人鱼也很措手不及。传说中人鲨一直是一种致命的生物，但是面前这个坐立不安的家伙完全就不沾边。然而，在Luka决定如何反应前，Ivan的眼睛已经因为震惊而睁得大大的。

 

“天啊，你受伤了！是在救我的时候弄的吗？”

 

“一只鲨鱼咬的，但我没什么事。我发誓，这没什么的，别太担心。”

 

“你开玩笑呢？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回家治疗一下。而且，如果这里对人鲨来说都不安全的话，那么对于你这样的人鱼来说肯定更不安全。你很勇敢，你甚至还救了我……”

 

Luka不知道怎么理解Ivan话里的敬畏和崇拜，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脸颊上泛起的红晕。他开始捣鼓着自己的头发，缓解尴尬，顺便试图思考如何应对。

 

当Ivan突然扑向他的时候，他惊讶地尖叫了一声，他相信人鲨最终会还是爆发了自己的本能。但Ivan并没有伤害他，只是把他推到一边，然后用胳膊搂住他的腰，做出保护的姿态。

 

Luka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他看到人鲨紧紧抿着的嘴。一头巨大的野兽在他们周围盘旋，不断被血腥的味道刺激着，Luka害怕得直发抖。

 

“别怕，Luka。我会保护你的。”

 

Luka无法理解这一切，但他还是立刻相信了他。当Ivan把他拉得更近，把命运交在自己手中时，他没有反抗。人鲨发出嘶嘶声，向捕食者露出尖尖的牙齿，随时准备战斗。野兽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它选择了转身，消失在大海里。Luka的心疯狂地乱跳着，无意识中，他也抱住了Ivan。

 

“它…走了？”

 

“嗯，但你真的需要离开这里，免得又发生这样的事。我和你一起去，确保鲨鱼不会跟着你。“

 

“…好，好的。”

 

有Ivan在他身边，就不难游过这些鲨鱼们。人鲨轻而易举地暗示它们，以确保它们不会靠近Luka。他们很快就远离了这片红海，远离人类的船只，但Luka一直紧握着Ivan的手，这让他安心了不少。并帮他镇静自若地经历了所有的冒险。然而，当大白鲨在附近游荡时，他还是打了个寒颤。Ivan试图把它吓跑，但野兽越逼越紧，随时准备抓住机会攻击Luka。

 

“我不能带着这个怪物回我的家。它会追着我找到我的朋友们。不远处有个小岛，我在那儿等它走开。“

 

“那我跟你去。你救了我，在我确定你安然无恙前，我是不可能离开你一步的。”

 

“如果你坚持的话…”

 

他们一路游到岛上，天色越来越黑，Luka也越来越怕。不过，他们到了岸上，没有遇到太多的麻烦。夜晚的空气很冷，Luka笨手笨脚地从水里出来，浑身发抖。

 

他们在一棵棕榈树下安顿下来，沙子粘在他和Ivan的尾巴上。呆在陆地上对人鱼来说很不适，但他们可以忍一个晚上。当Luka发现Ivan在陆地上遇到的麻烦比他还要多时，他帮了Ivan一把。

 

“谢了。我还从没来过陆地，感觉怪怪的。”

 

“哦，真的吗？出来晒晒太阳其实挺好的！如果人类不抓我的话，我每天都会这么做！“Luka回答说。

 

“我想，对一只人鲨来说，这并不是很自然的事。我现在觉得自己很虚弱，很脆弱…“

 

“你不必在这呆一整晚的。明早我会去找回家的路。“

 

“不要，我不会冒这个险的。万一那条鲨鱼就刚好伏击在附近，等一个合适时机攻击你呢？我会留在这里保护你的。“

 

Luka很快就明白了和这个固执的人鲨争论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只是点头同意，尽管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Ivan会那么想要保护他。

 

“谢谢。不过，我担心我的伙伴会不会很难受。所有这些情绪让我很疲劳。“

 

“当然。但首先，我们得给你的伤口做个治疗。“

 

“我的伤？哦，没错！“

 

Luka盯着他那血淋淋的手臂，稍稍有些吃惊。随着肾上腺素的涌入，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伤势并不那么严重，但Ivan眼中的担忧还是给Luka带来了不少压力。

 

“嘿，没事的，我不会因此而死。”

 

“不过还是要谨慎点。呆在这儿，我去拿些奇怪的海草来。“

 

“它们叫叶子。”Luka笑了笑，发现Ivan的无知有点可爱。

 

“噢，好吧。我拿些叶子过来。”

 

在沙滩上爬行对Ivan来说宛如打了一场仗，但他还是坚持着回到了Luka身边，手里拿着一片大香蕉叶。然后用叶子包扎着Luka的伤口，他尽力让自己的动作温柔些。不会伤害到Luka。

 

“好了。估计能撑过今晚。”

 

“谢了，Ivan。”

 

“你不用向我道谢，Luka。你才是那个救了我一命的人。现在你得好好休息一下。”

 

Luka点了点头，然后躺在了沙子上。他盯着星星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在人鲨身边放松警惕是很危险的，但内心深处他又确信Ivan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第二天早上，Luka一觉醒来感觉精神特别的好。他上一次睡得那么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注意到自己躺在Ivan的胸膛上，依偎在人鲨的怀里时，他的脸顿时烧得通红，脑袋也嗡嗡作响。他咒骂自己在睡梦中乱动的身子，一边慢慢地挪动身体，一边又怕吵醒Ivan。人鲨猛地扑了过来，但他的眼皮却紧紧地贴着。当他们的身体不再接触的时候，Luka才慢慢吐出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Ivan，天亮了，醒醒！”

 

“让我多睡五分钟…告诉Dejan他可以一个人去打猎的……”Ivan呻吟着，把脸埋进了沙子里。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你真的得起来。在阳光下待太久对你的身体不好，我可不想你因为晒伤而恨我，快点，Ivan。”

这一次，人鲨听见了，醒了过来。但他立刻闭上了眼，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为什么太阳这么刺眼？”

 

“因为我们不在水里。我是Luka，你还记得吗？“

 

Ivan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他看到Luka正焦虑地咬着嘴唇，害怕人鲨会改变主意伤害他。阳光洒在他身后，Ivan忍不住想道，现在的Luka看起来就像一个传说里的神。

 

“嗯，我当然记得。你是那个救了我的可爱的人鱼。”

 

Ivan说完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但为时已晚。他脸红得很厉害，他不知道说Luka很可爱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眼前这个人鱼并没有反应，他确信自己听错了Ivan的话。毕竟，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说他可爱。也许只是他听不懂人鲨的语言。

 

“很好。走吧，我们回到海里去。希望那只鲨鱼已经走了。“

 

“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把它处理掉。杀死一个只想吃东西的生物并不会让我高兴，但如果它继续威胁你，我只会确保你的安全。“

 

“等会，你会这么做？为了我？但是…”

 

“我跟你说过了，你救了我一命，Luka。而且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如何？”

 

当Ivan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向水面时，Luka有点惊讶，但他只是假设人鲨想靠近他，以防出事。他们跃入水中，仿佛重生一样，他们重新获得了在陆地上失去的优雅和自由的行动。不过，他们并没有被这种感觉分散注意力。他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昨晚的那只鲨鱼。但那只捕猎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Luka也很快松了一口气。

 

“我想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礁石上去。”

 

“我送你到那边。”

 

“你为什么一直决意要跟我在一起？你是想知道人鱼都在哪里然后和其他人鲨一起回来吗？"

 

Ivan看上去很受伤，因为Luka又开始疑心疑鬼了。然而，尽管很失望，他还是强迫自己露出微笑。

 

“并不是，我保证。”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带你去暗礁。这样你就会知道我已经知道人鱼们都住在哪里了，但我不想伤害你们之中的任何人。“

 

“等下，你开玩笑的对吧？”

 

“并没有。请往这走。“

 

Luka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并确保Ivan不会把他带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但很快，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人鲨真的把他带回了礁石。边境很快地出现在他眼前，Luka转过身来，眼里充满了困惑。

 

“所以…你真的知道我们人鱼住在哪里。但你从没攻击过我们任何人。为什么?你可以轻易地把我们的土地当作狩猎地，或者把一些鲨鱼带过来…“

 

“Luka，我不知道有人告诉过你什么，但人鲨并不都是这样的。至少我和我的朋友不是。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是…哦，你听了肯定觉得很蠢，但是…你觉得我们能再见面吗？”

 

“为什么？”

 

“只是…我希望能给你一些东西来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我明白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

 

“噢，我想还是可以的。不管怎么说，这几天我会经常在这里闲逛。你知道的，因为交配季节。“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被别人注意到？”Ivan吃惊地问道。

 

“我？会被注意？“Luka冷冷地笑了笑。“别傻了。只是当我知道没有人会对我感兴趣的时候，我不能忍受每个人都在我身边调情。“

 

Ivan目不转睛地盯着Luka，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把烧焦了舌头的话吞了回去。

 

“我明白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明天我来这里还能见到你？“

 

“嗯，事实上，跟别人聊天可能比一个人待着好多了。”

 

“太好了。我一定会来的。那你快点把伤治好。如果你因为这个生病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会的。谢谢你确保我安全到达这里，Ivan。”

 

Luka向他挥手告别，接着一种奇怪又痛苦的感觉在他们的内脏里翻腾着，因为他们不得不分开。然而，小人鱼尽力不去理会它，并且渴望再见到他的朋友们。他刚踏进自己家前，一只体型更大的人鱼向他走了过来。

 

“Luka！你没事吧！你昨晚没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天哪，你受伤了？”

 

“别担心，Suba。这没什么，只是被鲨鱼咬了。”

 

“被鲨鱼咬了？这就是你夜不归宿的原因？”

 

“是的，我在岛上渡过了一晚，等他离开。”

 

Luka从未想过要向他的好朋友隐瞒真相，但在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回避了有关Ivan的话题，或者他冒险救一只人鲨的事。如果Suba知道Luka是故意面对如此巨大的危险的话，那他会担心个半死的。而且，他怕他的朋友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断绝他和Ivan的来往，Luka最烦这个了，尽管他试图说服自己他不太喜欢Ivan的陪伴。

 

“来吧，我们会照顾好你的伤势，然后你告诉我你那些小冒险的经历。”

 

“没问题，Suba。一开始是一艘人类的船只向水中扔血，引诱攻击我的鲨鱼……”

 

Ivan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可他在等Luka，但那个年轻的人鱼却没有出现。人鲨坐在一块岩石上，试图无视他胸口巨大的悲伤。他应该料到的，应该料到Luka不会出现的。在他看来，Ivan只不过是一个危险、凶残的家伙，他肯定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他正考虑离开去结束他的痛苦时，突然看见一只向他游过来的人鱼。Luka上气不接下气，但他的出现已经让Ivan很喜出望外了。他也开始有点恐慌，紧张地调整着自己的发型，担心事情的发展。

 

“Ivan！我很抱歉。我本该早点到的，但是Šime一直在缠着我问昨天发生的事。我不能冒险让他跟踪我。”

 

“Šime？”

 

“我的一位朋友。是个不错的小伙。但他也是个大喇叭。如果他看到一条人鲨在礁石附近游来游去，这片海域的所有人鱼都会在一小时内了解到这件事的，太冒险了。”

 

“危险？你觉得我会伤害你的朋友们？”

 

“不是，但我觉得他们会伤害你。如果其他人鱼看到我回来带着一身伤还聊到了一只人鲨，他们绝对会想歪的。我知道你很坚强，但你也没法面对一群人鱼。所以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噢，是的，你是对的。”

 

Luka的话让Ivan意识到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他警告别人提防他，人鱼就会在他处于劣势的时候攻击他。更糟的是，他们可能会抓住他，逼问他告诉他们其他人鲨都住在哪里，这样他们也能伏击他们。他应该说服他离开，永远不要再回到人鱼的领地附近。相反，当他知道Luka在为了他的安全时采取的这些措施时，还是让他感觉心头暖暖的。

 

“所以，你为什么想见我？”

 

“噢，对了。等我一下！”

 

Ivan从肩上拿出一个用旧网做的袋子，然后把它给了Luka。人鱼不接地皱起眉头，随即又很惊讶，Ivan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

 

“谢谢你救了我。里面有贝壳，有些鱼是我自己钓到的，也有些来自人类世界的东西。你似乎对它们很感兴趣。“

 

“噢，我只是帮朋友们收集这些。你太体贴了，Ivan。”

 

“真的吗？等等，你还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会尽力去找的！我是说，你也可以收下这些人类的东西，但我只是想为你做这件事……“

 

“嘿，冷静点，你不需要给我任何东西。”

 

“这是我该做的，你救了我，Luka。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你反应有点过激了。这样就好了。我救你不是为了得到任何奖励。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Ivan从没有见过任何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真诚。他慢慢地点点头，然而他脑海浮现了一个想法。

 

“如果我不能在任何物质上报答你，那就让我陪你去礁石以外的地方吧。你打算在那里待到交配季节结束，对吗？我们都知道那里的水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安全。所以让我来照看你吧。“

 

Luka咬了咬脸颊内侧的肉。接受这样的邀请的感觉就像在利用Ivan，但他的好奇心和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神秘的人鲨的愿望正在慢慢滋生着。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不希望你仅仅因为觉得欠债就留在这里。“

 

“我一点也不介意！完全没有。我保证！“

 

小人鱼被Ivan的渴望吓了一跳。除了他非常亲密的朋友以外，很少有人鱼像他那样热情地和他呆在一起。他只是耸耸肩，以为Ivan只是兴奋地想知道更多关于人鱼的事，而不是关于Luka。

 

“那么，你在礁石以外的地方会去干嘛？”

 

“哦，我只是去找来自人类世界的东西。正如我已经告诉过你的，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他们，所以我整天都忙着做这些事。“

“从上面的世界寻找东西。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找不到需要等待的理由。”

 

Ivan点了点头，然后潜入水中，以便检查脚下的沙子。

 

Luka很快就发现，和人鲨一起去找东西比自己去找要有效得多。多亏了Ivan出众的嗅觉，他瞄准了那些人鱼永远不会注意到的小饰品，因为它们被埋得太深了。所以这很快就成了一场游戏，Ivan划定了一个区域，Luka就负责寻找这块区域隐藏的宝藏。

 

他们还停下来吃了Ivan带回的鱼。休息期间，他们聊了很多，Ivan试图向好奇的Luka描述他的生活。时间久了，人鱼也不再把他看作一个陌生人，慢慢地向他敞开了心扉。

 

虽然他们都不说，但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他们其实都感到失望得不行，Luka不得不要回到礁石那儿去了。

 

“天黑了，你一个人回家安全吗？”Luka在道别的时候问道，担心他新朋友的安危。

 

“Luka，我是人鲨。怎么说也是在黑暗中的夜晚也算是比较危险的存在。没事的，别担心。“

 

“我知道，但是…你还是要确保安全，好吗？不要再被人类抓到了。“

 

“别担心，Lukita。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在他们离开前，Ivan迅速地贴近Luka，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快速的吻。人鱼还没反应过来时，脸颊就已经红彤彤的了。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问那个昵称和温柔的亲吻，人鲨就转过身去，很快地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Luka慢慢地用手摩挲着Ivan刚吻过的地方。他几乎能感觉到皮肤上那挥之不去的触摸。然而，尽管给了他这么多暗示，他还是认为这是人鲨的一种习俗，他不必解释太多。

 

那天深夜，当Luka睡在他通常睡的那些明亮的珊瑚间、离他打呼噜的朋友们几英尺远的时候，那个告别之吻仍然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而且，当他意识到再也见不到Ivan的时候，胸口也绷得紧紧的。他确信人鲨不会再来找他了。在和他呆了一整天之后，他当然明白Luka不是一个有趣的人。说真的，谁会回来找他这样的人？他试着不去在乎这些，但它的伤害远比其他人在交配季节对他的忽视更痛苦，因为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Ivan。

 

第二天早上，Luka不忍心看到人鱼在他周围互相调情。他的痛苦比以往严重得多，所以他匆忙离开了珊瑚礁，当他的发小注意到并担心他的行为时，他拒绝给Suba任何解释。他怒气冲冲地冲出了珊瑚屏障，不知道如何处理那种折磨他的心的痛苦感觉。他厌恶这一切，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嘿，Luka！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出来了。我不是在抱怨，我在这里有点无聊。在我朋友醒来之前，我偷偷溜出了家，这样他们就不会问我要去哪里了。”

 

当Luka发现金发碧眼的人鲨正对着他微笑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沉浸在一阵喜悦之中，忍不住笑了起来。

 

“Ivan！等下，你来这边干嘛？”

 

“噢，我只是…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介意的？昨天和你在一起很有趣，你知道的。所以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就是……再见上一面？”

 

“嘿，冷静点，没事的。很高兴你在这里，我很抱歉怀疑你会来。你知道，这会让我的一天不那么孤单。”

 

说着说着，Luka开始摆弄他的头发，他的害羞和尴尬又一次完完全全地回来了。然而，Ivan只是对他咧嘴一笑，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

 

“太好了！顺便说一下，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钓到了更多的鱼。如果我还在这里吃午饭的话。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吃早餐。“

 

“Ivan，你真好，但我不想利用你的好意…”

 

“你不是那种占便宜的人。“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想我别无选择…”

 

Ivan立即开始摸索他的包，拿出一些沙丁鱼给Luka。他们开始默不作声地吃东西，而Luka默默地祈祷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的祈祷很快得到了回应，因为每天，Ivan都会在暗礁附近找到一条路来见他。有时他不能停留超过半个小时，但他总是来向Luka保证，他不会忘记他。每天他都带着自己捕猎的食物来分享。这样他就可以和Luka待在一起了。

 

距离第一次见面的三周后，Ivan带着一个装满鱼的袋子过来。Luka一看到这一幕就笑了，他觉得这只人鲨总是难以置信的令人怜爱，他太可爱了。

 

“Ivan，你不能再宠坏我了，不然我就要变胖了！”

 

Ivan挑起眉毛，然后把手放在Luka扁平但肌肉发达的肚子上，轻轻地触摸着，但它并没有阻止人鱼在感到自己腹部的一阵刺痛。

 

“你?会胖？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我相信就算你胃口小，你也是很可爱的。”

 

听到“可爱”这个词，Luka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这几天，他开始怀疑Ivan的行为，但他担心自己错了。所以，他决定今天就要一探究竟，加上现在也是个完美的时机。

 

“Ivan，我能问你个事吗？”

 

“当然，Lukita。什么都行。”

 

Luka露出了羞涩的微笑。他喜欢Ivan给他的这个绰号，它总是让他觉得很特别。然而，他心中的忧虑很快就把那种温暖的感觉赶走了。

 

“如果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但是你总是给我这么多食物，你…是在追求我吗？“

 

Luka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准备被嘲笑。然而，他并没有预料到Ivan脸上那种震惊的表情。

 

“等下，你是说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嗯？”

 

“Luka，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追求你！我知道我们的风俗肯定有很大的不同，但是…”

 

“不一定。提供自己狩猎的鱼也是人鱼求爱的一部分。我只是以为对人鲨来说意义不同。”

 

“那为什么…?”

 

“因为你把那些鱼给了我！我，Luka！我的意思是，你花过五秒钟看我的脸吗?我和你想在伴侣身上找到的感觉完全相反!我很小一只，我的鼻子很丑，我甚至没有提到我的牙齿……”

 

Luka依然在没完没了的咆哮着，Ivan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希望能阻止住他。Luka低下了头，但Ivan温柔地强迫他抬起头，好让他看着自己。

 

“你怎么会这么自卑？Luka，你…你很完美。你才是我的不二人选。”

 

“好吧，那只是因为我是你认识的唯一一只人鱼。如果你遇到比我好看的人，你肯定会爱上他们，然后抛弃我。“

 

一声带有威胁性的怒吼差点从Ivan喉咙里爆发出来，但他克制住了，这样Luka才不会害怕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镇静。

 

“收回那句话。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想让我离开。还有，你在想什么?我每天都靠近礁石来看你。我已经从很远的地方见过其他的人鱼了，不止一两只，但我绝不会选择它们中的任何一个而不选择你。它们闻起来不像你那么香。”

 

“停停停，这和闻起来很香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人鲨辨别契合伴侣的方式，但是你总是闻起来很好吃，Lukita，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定很奇怪，因为我们太不一样了。“

 

“等等，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一直闻我的原因？就因为我闻起来像…你的伴侣？“

 

“是的…”Ivan回答说，脸红着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Luka突然大笑起来。人鲨迷惑不解地盯着他，直到小人鱼做出了解释。

 

“对不起，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以为你闻我是因为我是你的食物！我吓坏了，但你只是…想和我交配！“

 

“说实话，我担心你认为我想吃掉你比我想和你交配更有可能。”Ivan轻轻地笑着，从Luka的脸上拨开一缕头发。

 

对上眼一瞬间，他们突然都沉默了。Ivan稍稍向Luka靠了靠，但他又停了下来，他想让人鱼决定是否想缩小他们之间的差距。Luka犹豫了一会儿，但后来他决定遵循内心燃烧的小火苗，把嘴唇猛地贴上Ivan的唇。人鲨立即热情地回吻了他一下，然后用手臂搂过Luka的腰，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很快地把尾巴缠在一起，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一刻。

 

当他们分开的时候，仍然紧紧地抓住对方，不想松手。Luka高兴地笑了，他把下巴靠在Ivan的肩膀上，高兴地叹了口气。

 

“那么，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你的伴侣？“

 

“这当然是真的，Lukita。我爱你!但如果你对此不确定，我们只能在这个季节交配。当然，我想要的不只有这些，但是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更舒服的话…“

 

“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要你，Ivan。只是…我现在想过一个童话般的生活！”

 

“但我是一只人鲨，你的同伴们不会轻易接受我的。听起来不像是完美的爱情故事。你确定你还想要我吗？“

 

“别傻了，我当然要你!和你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我生命中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有那样的感觉。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Ivan皱着眉头问。

 

他担心有什么东西会把他和Luka分开，但他的担心消失了，当人鱼开始诱人地吮吸他的脖子时，他的思绪就已经炸掉了。

 

“嗯，我在没有伴侣的情况下度过了那么多的交配季节，所以你必须努力让我满意才能弥补。”

 

“哦，但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既然有那么多事情要赶，我们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Ivan的手开始徘徊在Luka的胸部，抚过腹肌的轮廓。人鱼屏住了呼吸，他轻轻地把手指推开。

 

“不要在这里，我的朋友们会看见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去的那个岛吗，你觉得那儿怎么样？”

 

“hmm……我想我会喜欢的。”Ivan咕噜着，然后横抱起了Luka，给他一种婚礼的感觉。小人鱼笑了，用胳膊搂住了Ivan的脖子。

 

他们会一直担心以后会不会保密。现在，Luka唯一想做的就是，每当Ivan用他的绿宝石般的眼睛朝他微笑时，他就会感觉自己被不断袭来的甜蜜感觉包围着。在这一刻，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END.

谢谢能看完的各位爸爸…字数太多啦我没怎么校对，翻得也很流水，请见谅